【四柳】贩卖夏季
小将军牧四诚x白家少爷白柳
古风，ooc归我，慎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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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有人被困在那个隆冬，等待着属于他的仲夏。
2.
是夜。
白柳散了发，身上披着一件外衣，坐在书桌前垂眸看书。
窗与书桌的距离不太远，眼下正开着，抬眼便能看到院子中的景色，同时也为某个人翻窗提供一个很好的时机。
一盏茶的时间过后，窗沿上多了一个人。
“还看呢？”
那人一个翻身，刚好落到白柳身旁的软榻上。
白柳嗯了一声，抬手打掉正在拿着自己一缕头发玩的不亦乐乎的牧四诚。
“堂堂将军有这么闲的么？”
“我哪里看上去闲散了？”牧四诚闻到一阵幽香，很像兰花的味道，让人烦躁的内心逐渐沉静，“刚沐过浴？”
“嗯。”白柳轻声回复。
白柳盘腿坐在软榻上，在烛光的映衬下，脸多了几分柔和。牧四诚枕在白柳的膝头，玩把着白柳放在桌下的左手。
“这次打算待多久？”桌上的书被翻了一页。
明显是送客的意思。
然而，牧四诚很不要脸的说：“如果你同意的话，本将军可以勉强在你这里住上一……”话还没说完，困意已经袭来。
白柳的嘴角往上勾了一个很小的弧度，他灭了放在桌角上的香炉。里面的熏香有助眠的作用，见效很快。
3.
白柳垂眸看向躺在自己膝头上的少年，轻声呢喃，“我能不能用一百两银子买下你的这个夏天，牧四诚？”
哪怕只有这个夏季的一天，我也愿意。
4.
牧四诚是在白柳的床上醒来的。
“我去，我真的睡在了白柳这里？？”牧四诚看着身旁还未睡醒的白柳，内心崩溃。
人好好的黄花大闺男，怎么就让自己给睡了！
他抹了一把脸，使自己冷静下来。
他与白柳只是兄弟，只是朋友。对！我们是玩儿了好多年，有过生死之交的好哥们儿！
5.
七月初七，华灯初上。
“你去不去？”牧四诚问。
“我为什么要去？”白柳掀起眼皮，十分冷静的看着对方，“你不跟自己喜欢的姑娘过节，到这里问我一个大男人。”他曲指敲了一下对方额头。
“你没吃错药吧？”
牧四诚知道，白柳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，他的性格从那时候起也就变得十分冷清。白柳时常把自己关在府内，很少出门。像这些七夕节，中秋节之类的佳节，几乎与白柳无关。
每次牧四诚问他要不要跟自己出去转转时，总会被对方一句“性价比太低”给驳回。
那时，牧四诚是真的感觉这人是不是有毛病，把自己关在府内会不会憋傻。
出于对白柳的担心，牧四诚经常在晚上偷偷摸摸找白柳。两个人有时闲谈，有时白柳看书，牧四诚坐在一旁陪着他，但他很少在这里过夜……
牧四诚时常想，自己应该就是个傻子吧。
尤其是面对白柳的时候。
6.
在那双坚定的眼睛的注视下，白柳妥协了。
“仅此一次。”
牧四诚兴奋的差点儿蹦起来，这是白柳第一次答应他出门过节。
白柳看着高兴的像是个孩子般的牧四诚，想到了一种动物――小猴子。
7.
“公子小姐们看一看喽，刚做好的冰糖葫芦，包甜！”
“新款面具，有兴趣的过来瞧瞧嘞――”
这条街平日里就很热闹，每逢佳节人流更是多了一倍。
“你看，这个跟你像不像？”牧四诚拿着一具狐狸状的面具，在白柳面前比划。白柳挑了一款猴子形状的面具，“我觉得这个跟你很像。”
“白柳，你这也太不够兄弟了！哪有人把自己兄弟当猴儿看的？！”牧四诚将一条胳膊搭在白柳的肩上，自掏腰包买下了这两个面具。
两人路过一个买发饰的摊子，白柳看着那条红发带，停了一下。
“喜欢？”耳边传来牧四诚的声音。
回答他的只是一句“没什么，走吧”。
牧四诚悠悠跟在白柳身后，心道：明明就是喜欢，还硬要面子。
8.
次日，白柳收拾书桌时，看到了夹在书中的红发带。
那发带颜色很红，像初升之阳，又像……被血染过。
9.
本年秋末冬初，边疆有乱，圣上派身为一朝之将的牧四诚到边疆平定动乱。
10.
出征的前一天晚上，牧四诚同往日一样，翻窗见白柳。
此次两人见面，没有闲谈，更多的是沉默。临走前，牧四诚开口，“我明天就要走了……”
“嗯。”
“这就没了？”牧四诚看白柳一脸淡定的样子，仿佛自己去不去都跟他无关。“咱们好歹也是朋友，你就不能说一些什么祝福的话吗？万一我……”
万一我要是回不来了，该怎么办？
“牧四诚。”
被喊住的人停步，“怎么，知道后悔了？”
“倘若此去一战而胜，你能把你明年的夏季卖给我吗？”白柳看着有些不解的牧四诚，“换句话说，我想让你在明年的夏天陪着我。”
“你愿意卖给我吗？”
牧四诚哈哈一笑，“我卖给你。放心，如果我能活着回来，别说是明年夏天，以后每一年的夏天我都陪着你。”
11.
白柳花了一两银子买下了牧四诚明年的整个夏季。
牧四诚从桌上拿了一个橘子扔给对方，“别不开心，吃个橘子，保佑我大吉大利。”
白柳剥开橘皮，尝了一瓣。
“好苦。”
“啊，这是个苦橘，你的运气还不错，吃到苦橘后，剩下的橘子肯定全都是甜的。”
不知道牧四诚从哪儿来的自信，白柳轻笑了一声。
对方离开后，白柳将手中的橘子吃完了。
这是一个苦橘，这是一个苦局。
12.
战争已经持续了三个月，今天恰好是除夕。
“将军，这是一位公子托人给您的。”
牧四诚接过对方手中的荷包以及一封信。
荷包里面是一块祈福牌，上面刻着四个字。
平安顺遂。
信纸上也只有一句话：我等你。
署名是白柳。
13.
敌方的攻势愈发强烈，战争又持续了半个月。
14.
半个月后，捷报传到朝廷，将士们凯旋，脸上却没有笑意。
因为有人永远留在了战场上，这里面包含牧四诚。
将士们说，牧将军为了早日结束这场战争，选择了与敌方首领同归于尽。他们递给圣上一个木盒，里面装的是敌方首领的首级。
那天是元宵节。
15.
牧四诚为国牺牲的消息很快传开，圣上追封他为护国大将军，三日后亲自为他举行葬礼。
同天，白柳收到一块祈福牌，是自己为牧四诚求的那枚，只不过上面出现了裂纹……
16.
骗子，明明你把夏天卖给我了，为什么自己却失信，打破我们的交易……
白柳握着手中的牌子，看了很久很久……
牧四诚，你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。
17.
白柳永远被困在了那个隆冬，等待一场没有牧四诚的夏季。
一场不属于自己的夏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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